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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梅竹馬另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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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梅竹馬另嫁

“你和肖立說了什麽?”一進門謝蕓便問齊頌徽。

齊頌徽脫下大衣,和她的一起掛在靠近暖氣片的架子上,“晏瑕那小子有點懸乎,肖立不管著他,遲早要出事。”

“確實,”謝蕓在微信群看了下房間劃分。

晏瑕住的是酒店最貴的套房,一晚好幾千,原本肖立住他樓下一層的商務房,現在升成了和晏瑕一樣的套房,就為了盯緊晏瑕這只破簍。

這是臨時事件,恐怕沒走公司財務,是齊頌徽自掏腰包‘報銷’的。

“齊總破費了,”她換了睡袍去泡澡,必須祛一祛身上的寒氣。

經過齊頌徽身邊,她伸手給他,“你要來嗎?”

他沒回答,握住了她的手。

在又冷又幹的風沙裏拍攝半個月,這事兒絕對能治好任何人的矯情。

一開始,廣告片的主角晏瑕,堅持塗防曬霜,戴帽子,沒有鏡頭的時候,盡量站在風篷裏面,防護做得相當周全。但無論他多在意多註重保養,到了最後一天,也和那些經常跑拍攝的攝影師一樣,皮膚皸裂,精神頭低迷。從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小夥子,變成四十歲的開荒農夫。

“可你看你們的謝經理,她的皮膚和狀態還那麽棒!”

結束鏡頭,晏瑕與肖立走在一起,看謝蕓正在確認現場,忍不住評頭論足一番。

“……”

肖立嘴巴嚴,被安排看管晏瑕,卻很少參與他的背後議論。

也正因為他的負責和少言,晏瑕這半個月,才沒鬧出一點風吹草動。

“人家是女孩子,你和她比什麽?”

一句話懟得晏瑕閉了嘴。

有攝影助理過來問肖立,晚上收工宴的地點和時間安排,肖立按助理預約的消息告知對方,又轉頭問晏瑕:“要是晚上不去,我給你帶一份到房間裏吃。”

晏瑕一怔,“幹嘛不去?勞累半個月,我今晚要好好喝酒,大口吃肉。”

回到酒店洗澡換衣,謝蕓頓覺身上少了兩斤沙子。

手機放在洗手臺,她邊吹頭發,邊劃開看,秦和戈關心拍攝順不順利,她回覆一個(OK)的表情,轉而問之前爆出的漏機油事故有了結論沒?

秦和戈立刻發上來一篇整改報告,問題當然解決了,他讓她放心,不可能影響新車七月上市。但他聽說車型售價方面還有疑問,似乎今年各大車企都在打價格戰,目前擬雲的定價,是稍微高於市場認可價位的。

“成本方面,我一路跟過來,很清楚我們不可能再讓價,不可能壓縮利潤,否則就是自我毀滅。”

謝蕓在微信上和秦和戈沒聊出定論,等齊頌徽洗過澡,兩人在晚餐桌上又重提這個話題。

齊頌徽和她意見一致,但也提醒她註意到,擬雲是公司推出的第一款車型,而且有準備做成招牌車型,走長期路線的,“也許可以安排前幾萬輛享受購車優惠,也不必太多,能保證優惠後的售價和市場價位稍低一點,即可。”

“幾萬輛?”

謝蕓有點驚訝,他未免太高看擬雲的市場競爭力,現在市面上推出新車型能售出幾萬輛的車企,也算鳳毛麟角,又憑什麽輪得上他們公司?

但再一想,如果連他們自己都對擬雲沒信心,擬雲的成神之路,註定要夭折。

“行,我和肖立溝通一下,建議他考慮‘齊總’的高見。”

微信發出去,肖立沒有立刻答覆。

謝蕓看看窗外的天色,估計這會兒拍攝組的聚餐正熱鬧,她和齊頌徽都不參加,肖立作為公司代表,免不了被人輪番灌酒。

“肖立喝多了,晏瑕會不會有問題?”

齊頌徽擦幹了頭發,騰出手來打電話,“我讓司機過去看看,別出亂子。”

這段時間,司機也住在酒店裏,他人高馬大,又是齊頌徽的心腹,真要動起手也知道分寸。

但謝蕓想去找晏瑕,還有另外一點私心,“小白讓我找晏瑕簽個名,這是她第一回追星,也是第一次拜托我追星,我一會找完晏瑕,還要和肖立討論一下購車優惠策略。”

她從衣掛上取了風衣,又多戴了一條厚圍巾,朝門口走去。

齊頌徽追上來,把她的手揣進他的口袋,“我陪你去。或者你相信我,我幫你去找晏瑕。至於銷售策論,不急於今晚出結論,等回到深城,多聽聽其他人的想法再決定吧。”

謝蕓回到門內,看齊頌徽從玄關櫃的留言簿撕了一張紙,對折起來,再夾上留言筆。

“外面風大,你就在這兒等我,”齊頌徽摸摸她的臉。

她感受到他指腹的薄繭,仰頭親他的臉,“那就麻煩齊總跑一趟,我在家坐享其成了!”

她站在窗口,樓下風沙大,她只能看見他的身形輪廓,彳亍前行。

酒店外,齊頌徽給肖立電話,卻不是肖立接聽的。

晏瑕在那頭問:“齊總有事找肖總?他醉了啊……我剛要送他回酒店。我這就扶他出來,正好坐您的車回去。”

這小子的嗓音很清醒,倒讓齊頌徽有些戒心。

不過,二十分鐘後,晏瑕果真攙扶著肖立從門裏出來,遠遠沖齊頌徽招了手。

齊頌徽不可能過去幫忙,只吩咐身邊的司機上前。

肖立當真醉得不輕,坐進後排就開始呼呼大睡,晏瑕推了他好幾次也不見他睜眼。

“算了,讓他睡吧。”

齊頌徽讓司機開另一輛車跟著他們,他坐在副駕駛,開車任務交給身上沒一絲酒氣的晏瑕。

等車上了路,齊頌徽推三阻四,斟酌著好久才把帶來的紙和筆遞給晏瑕。

許是見多了類似的場景,晏瑕靠邊停了車,拿起筆在紙上飛龍走鳳,簽好了名。

“要to簽嗎?寫給誰?”晏瑕側頭問齊頌徽。

“給‘小白’,”齊頌徽想了想,幫人幫到底吧。

晏瑕再寫好,還給他紙和筆,“齊總,能不能冒昧打聽一下?謝經理到底是不是你太太?”

齊頌徽看他一眼,好不容易和緩下來的氣氛,瞬間回到結冰狀態。

半晌,他不回答,晏瑕只好重新啟動了車。

“有些事是瞞不住的,比如那天在餐廳,謝經理咬傷了你的嘴。”

齊頌徽擡手摸了下,傷口早已消腫,但當時發生的事卻還歷歷在目。

“是我自己咬的。”

“……你相信你說的話嗎?”

“只要你信就行。但願剩下的日子,你也能像今天一樣管好自己,不要給別人惹麻煩。”

餘下的時間,彼此沒有任何交流。

車開進酒店,停在樓下,齊頌徽推門要走,晏瑕叫住他,提醒他帶走簽名用的紙和筆。

齊頌徽返回來,拿上屬於自己的東西,進了電梯後給司機撥了電話,讓司機過去幫晏瑕扶肖立上樓休息。

兩分鐘後,司機回電,“齊先生,我在大廳見到肖立,但沒見到晏瑕,不知他又去了哪兒?”

齊頌徽說:“我知道了,你也早點休息。”

進房間門,謝蕓端來剛煮的熱湯,以答謝齊頌徽的幫忙。

她去掛大衣,問起晏瑕今晚的情況。

“肖立喝多了,已經送回房,晏瑕……可能有點麻煩,他原本沒喝酒,現在又開車出去了。”

齊頌徽吹了吹熱湯,“但他開車的話,也許不會喝酒。”

謝蕓還是不放心,“要不你讓司機在周圍幾家餐廳找一找?”

齊頌徽同意,當即聯系了司機。

離開的前晚,忽然風停,外面難得安靜,兩人都睡得安穩。

次日天明,按計劃該返程,謝蕓提前就與肖立說好,她還是和齊頌徽開車回去,不與大部隊同行。只是她沒想到,大部隊快出發時,肖立打她的電話,問:“知不知道晏瑕在哪兒?”

這倒真把謝蕓問住了,她看了看齊頌徽,他正在聯系司機,這才知曉昨晚司機沒找到晏瑕,完全沒有晏瑕的行蹤。

“他小子是不是喝醉了,睡外面了?”肖立自言自語,急得快要哭天喊地。

活生生一個人,說沒就沒。

晏瑕是有點名氣的公眾人物,又不好把動靜鬧太大,直接上派出所報案,也很可能是小題大做。

謝蕓安撫肖立冷靜一點,晏瑕好歹是成年人,昨晚出門也沒喝酒,意識很清醒,再在附近仔細找找,一定能找到。

齊頌徽也湊到手機邊,對肖立說:“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耽誤其他人的飛機,你先帶大家去機場,找晏瑕這件事,交給我和謝經理。”

“行,我聽齊總的。”

事發忽然,肖立已經顧不上好奇為什麽齊頌徽和謝蕓住一間房,他準備掛電話,猛地長嘆一聲。

謝蕓的心懸到嗓子眼,“又怎麽了?”

肖立說:“沒事了!找到晏瑕了。他醉得不省人事,是被齊總的司機扛回來的。”

謝蕓看看齊頌徽,心終於回到地面,幸好沒生出不能挽回的變故。

肖立現在要帶大家趕飛機,管不了晏瑕,她讓肖立把人交給司機,先回深城。

這件事看似落定,謝蕓和齊頌徽抓緊自駕趕路。

他們手上的‘擬雲’在修理店換了一只秦和戈快遞來的新油箱,駕駛體驗感更好,一路暢通。

好事接踵而來。

擬雲的廣告先導片剪輯完成,第一次投放網絡社交平臺,引起業內外廣泛關註。

好幾家老牌車企的官方帳號,以及眾多車評博主,都在播放頁面留言祝福,帶來公眾的熱烈討論,不少車迷就等著七月的新車發布會,想第一時間買到一輛,號稱業內最輕車身,最長續航裏程的電動suv。

謝蕓的朋友圈全是擬雲的先導廣告片,她沒自己發,轉發蘇維輕的,沒想到老朋友錢明聞風而來,第一個在底下留言,又是好一陣陰陽怪氣:

【晏瑕今年又爆了一個電視劇,身價暴漲,你家這廣告費不低吧?不愧是齊總的公司!】

謝蕓看得皺眉,再一刷新,秦和戈回覆錢明:【大設計公司的首席,怎麽只有這點肚量?哦,錢總肯定認可一種觀點,舍得花錢的公司都配得上一流的車型,對不對?】

蘇維輕也現身評論區,【秦工的話有點主觀臆斷啊!不過錢總是認同的。當初他們方舟設計不就這麽攻擊我家?我倒是很想知道,錢總從‘豚’這個車型上撈了多少錢?】

提起錢,錢明就破防了,【一分錢一份工,我們和‘豚’的合作,是擺在明面上的!謝絕一切惡意猜忌!】

隨後,謝蕓的手機一震,錢明發私信給她,請她刪掉蘇維輕、秦和戈的不實言論,否則,送上律師函警告。

謝蕓回覆錢明,【你沒做過的事,變不成真的。如果這幾條評論讓你不舒服了,也只能請你忍著。我不刪任何人的留言,這是大家的言論自由。】

錢明:【算你們狠!】

廣告先導發布的效果遠遠超出預期,謝蕓回公司後又開了幾次會議,主要針對車型售價的策略問題,聽了不少前輩的建議,最後肖立綜合大家的想法,整理出一套階梯價格,當然,起決定作用的還是車上市後的銷售情況。

此外,謝蕓陪齊頌徽參加了幾次珠寶拍賣會,一方面是挑選婚禮上用的婚戒寶石,另一方面也想為周西玥挑一款更合適的異形珍珠項鏈,作為三月婚禮的禮物,到江城當面送周西玥。

婚禮在三月初五,謝蕓提前幾天在微信上聯系已經搬回家住的婆母,打探婆母和公公到時候的安排,具體就是想知道他倆會不會去江城,又會不會碰面。

婆母回她:【還沒定啊,他爸爸工作忙,也許抽不出空閑,就托我帶禮物了。】

他父親不去,也好。

謝蕓有心理準備,只要她別和他父親正面撞上,讓他父親面子掛不住,那齊頌徽身上的壓力也能少卻不少。

而她從齊頌徽那兒得到的說法也是一樣,他父親不參加周西玥的婚禮,因為工作太忙。

不參加的真實原因,其實不必探究。

謝蕓一向懂得進退,就算她這大半年一直拼命提升自己,努力追趕齊頌徽,她也永遠不可能擁有齊家幾代人積累起來的名望。

要配得上齊頌徽,她還差得遠。

“我猜,你父親也不會參加我們七月的婚禮,”走下私人飛機的舷梯,謝蕓淡漠地對齊頌徽道出心裏話。

齊頌徽腳步微頓,“他參不參加,不重要。舉行婚禮的是我們,不是他。”

謝蕓點頭,把想說的話咽回肚子裏。

她反正無法和齊頌徽走完餘生,有沒有婚禮都不重要,又怎會在意婚禮有誰不在?

她在意的,只是齊頌徽感到缺失,她給不了他完美,便不想讓他心裏留下更大的遺憾。

僅此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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